秦凡和楚曦两人呆站在人群中。
“我们好像丢在这里了，”秦凡尴尬地笑笑，“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，要不我们在逛逛吧。”
楚曦低声喃喃，“可是这不就和约会差不多了吗？”她赶忙摇头，揉着裙子，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，这只是因为沐阳他们一下没看见人了，所以意外得只剩下我和小凡了，对，就是这样。”她抬起头，看见自己的脸离秦凡的眼睛很近。她停在那，脸上开始冒热气。
“怎么了吗，刚才看你就像是在想什么……”秦凡问。
“没事没事，走吧小凡，啊～好漂亮啊。”楚曦马上转移话题。
秦凡站在一个做糖人的面前。
“呀，小哥带你女朋友来玩啊，来来 看看我这糖人……”
“大叔别乱说，我和他——只是同学……”楚曦想要改正大叔的话，却发现自己声音越来越小。“来两个吧，小曦你要什么的。”秦凡盯着眼前的图形模板。
楚曦看着秦凡眼里那些各异的图形。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楚曦细声嘟嚷着，她看着秦凡看着自己的脸，马上又转过头去。
“诶呀，小姑娘可别这么说，大叔我帮你两画对蝴蝶，怎样？”大叔憨笑着，提手就来，大有几分强卖的架势。
“我没……”楚曦刚想说，却被秦凡阻止了。看着那板子上的一对蝴蝶有些出神了。“嘿，完成了，”大叔不好意思地向两人赔笑，“不好意思啊，大叔好像把两只蝴蝶画一起了，我再帮你们画一对。”
“不必了大叔，就给我们这一个画在一起的吧。”秦凡阻止他，手上拿出钱递给他。秦凡将楚曦的另一手拿过来，把那个画一起的一对蝴蝶放在她手里。
“谢了，大叔。”秦凡礼貌地向着大叔招手。
两人牵手并排走在青石板上。
“吃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两人份的，我吃不完，”楚曦将糖蝴蝶递到他面前，“你吃掉一点吧。”
秦凡把头伸过来张嘴咬下。
“等下，我的意思让小凡你自己掰一些下来。”楚曦脸羞红着，手激动得打颤。
“啊嘞，看来我会错意了。”秦凡莞尔一笑，带点玩笑的意思，却有些暖暖的。这样说着，她却并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对他刚才的行为的歉意。
“你绝对是故意的。”楚曦鼓着脸颊。
“嗯。”秦凡轻轻地应了一声，手抱住后脑勺，仰头朝着天空。风微起，散去了人群过多的微醺的热气。
“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，小凡！”楚曦紧张得有些说不清字了。秦凡并没有说什么。
楚曦变得安静下来，羞着脸，悄悄地咬下了另一只蝴蝶的翅膀。
秦凡靠在一边的墙上，手牵着楚曦。
“小凡，你看这件怎么样？”
“嗯……”秦凡手扶住下巴，皱起眉头，“我觉得这件不太好看……”
楚曦自以为这件衣服很好看，却被他这样说得有些心情低落，睫毛垂下。
“因为它都没穿在你身上。”秦凡淡淡地说着以前的自己从来不敢说的话。
“他喜欢我吗？”不知怎么的，楚曦心里对想到肯定的可能有些小雀跃。“但是——我真的可以被他喜欢吗？”楚曦低下头，将衣服伸到架子上放好，动作很轻，似乎在这个喧闹的环境里腾出了一个静谧的小空间。
“不试试吗？”秦凡从墙壁上起身，走过去拿起衣服，在她身上给她比划着。“看见了吧，”秦凡弯着脑袋左看右看，“这下这件衣服好像好看多了。”
楚曦紧张地一把夺过秦凡手里的衣服，站在那。“可以松手吗？要是我去换衣服还牵着手，会很怪的。”
“你不会想要逃跑吧？”秦凡轻轻一笑。
“明知故问。”
秦凡像是失意了一样长叹了一声，松开手。
楚曦扶着墙壁走进更衣室里。
秦凡靠在刚才的墙上等待着。他无所事事地转过头—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人群里看着他，向着他招手。
秦凡指着自己的脸，老人笑呵呵地点点头。他回头看了一下背后的更衣室，起身走到店外。
“老先生，你找我？”
老人点点头，“把手伸出来，我要给你一个东西。”
虽然他觉得眼前的老人有些面善，不像是那种会碰瓷的人，但是秦凡还是委婉的拒绝了。
“你确定不要？”老人捋捋自己的胡子，笑容不改，“罢了，我会再来找你的，到时候我会把东西收回来的，如果到时候你要的话，我会再给你的。”言罢，转身离开。
“老先生……”他想要问清楚，却发现再也没看见那个老人。他只好作罢，回头走进店里。“诶，同学你怎么回来了？”店员吃惊地问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秦凡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刚才那个小姐在店里没找到你，然后就赶忙把衣服换下跑出去找你了。
“她往哪边走了？！”秦凡手压在柜台上，紧张地皱眉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心里这么着急。店员马上指着刚才楚曦离开的方向。
“真是的，那个傻瓜，为什么……”他将刚才的那件衣服付钱，提着袋子冲了出去。
“为什么不知道等我？”
嗒嗒嗒……
楚曦走在街上，可能是习惯了和秦凡待在一起，她忘了要带导盲棍。之前那一次在操场上的感觉再次朝她涌来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在她周围不再是平静与空旷，而是如同浪潮一般涌动的人群。
楚曦小心地在人群里前行着，却总是撞到人。
“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？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真是的，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带导盲棍。”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她在人潮里一步步地慢行着。
大概是因为快要零点的原因，人多了起来。
“你在哪，小凡……”楚曦心里，恐惧开始占据上峰，“我……”
“好怕……”她停在原地，身体不停地打颤。
“不是说了不逃跑的吗？”轻柔的声音，夹带着丝丝不安与担忧。那只手抓住了她的手。“不是你先没看人的吗？！”楚曦转过身，肩膀抽动着，眼泪伴着怨气一起冲了出来。
她站在那，他不说话。
“看我的宝剑，我是假面超人，怪兽哪里跑！”“啊啊啊，是假面超人啊，快跑！”一群小孩闹着冲过来。
“嘭……”
脚跟偷偷离开地面。“我——落到了他怀里。”楚曦的眼眶抖动着。
“姐姐对不起，哪里跑！”小孩子随意地道歉，也没回头，只是继续向前跑着。
“这种感觉——好温暖……”楚曦闭上眼靠在秦凡的胸口，“小凡的——心跳……”
“最后五秒！”
“小曦……”秦凡看着她。
“五！”
“小凡……”楚曦抿着嘴唇，看着他眼中的自己。
“四！”
“我……”秦凡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。
“三！”
楚曦感觉自己心扑通直跳，似乎随时都会从胸口跳出。
“二！”
“我其实……”秦凡的脸有些红了。
“一！”
一束束的光线逐渐升空，像是着急着回归天空的流星，在空中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，却并不显得粗鲁，反倒是在寒冷里逐渐给予人们心底温暖，承载着所有人对未来的向往与对来年的希望。直到最后，沉重的它到达自己所能到达的最高点，带着不能永远离开地面的遗憾，在昏暗的天空绽放出最美丽的花火。
而那个在花火之下的我们——又能否在终将失去中……
“我其实喜……”
“小凡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找到让我们在一起的勇气。
——嘭、嘭、嘭嘭……
“为什么……”
“看不见了？”
“我——看不见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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